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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陌上花開 彼岸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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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岸花開,緣定三生。是情?是業……

天地初始於混沌,天地間浩渺無垠。盤古生於其間,混沌不能承受其生長終於分裂,輕而青者為天,重而濁者為地,天地初分,六界伊始。神居於天,統治四方,傲視六界,而魔、仙、妖、人、鬼五界受其法度而活。

在這樣的法度之下,六界安穩已經過萬世。

神界眾臣集聚大殿,天帝於殿中不安的來回踱步,天官著急卻不敢說話,彎著腰,恭敬地在天帝背後跟著來回踱步。

新天帝繼位萬年間,神界三喜,第一喜,九千年前天帝大婚,六界同賀,第二喜,八千年前喜獲大殿下千鈺,第三喜,今天,將迎來不知道是小皇子還是公主。

天後生產開始,天帝著急,群臣也不得自顧逍遙,一起在大殿陪著。直到大殿對面河清殿裏傳來嬰兒的啼哭,天官一路小跑過來。

“恭喜天帝,喜獲公主,母女平安。”天官報喜,天帝龍顏大悅。“好,好,好,神界喜獲公主,福澤六界,天地共享齊福。”

“兒臣向帝父賀喜。”

‘“臣等恭喜天帝,恭喜小公主。”一時間,天界喜樂響徹,鼓樂長鳴。那一年間,人間風調雨順,六界和順。

五百年後……

一道金光墜入鬼界忘川河畔。金光慢慢收斂,白色衣袂飄飄,淩空而下,縹緲而落。墨發輕揚,面容清秀,生的風流韻致,明明一言不發,眉眼未動,已經傾倒眾生。神降鬼界,所到之處自然的光華無限。鬼將跪迎“恭迎神族殿下,公主。”

再看懷裏,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,略圓的小臉白裏透紅,趴在千鈺懷裏,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四周的一切。

忽然,忘川河畔,黃泉路旁,一片紅色蔓延開。紅的絢爛,紅的耀眼,似血如霞。望鄉臺上的投胎鬼魂也忍不住駐足觀望。千鈺懷裏的小孩子突然竄出去,千鈺被嚇得一跳,還未來得及出手阻攔,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就從血紅色的忘川河中撈起一朵火紅的花。

千鈺被嚇一跳,忘川河中都是不得轉世投胎的冤魂厲鬼,她貿然而去,要是被冤鬼抓住,那他的仙氣會被冤鬼吸食。但是小姑娘完全沒有意識到剛剛的危險。

拿著一朵花把玩。“皇兄皇兄,這是什麽花,你看那一片,為什麽花不長葉子,跟神界的花都不一樣。”小姑娘拉著皇兄皇兄的手,走過奈何橋。鬼界鬼王大喜,神界受邀前往,神界大殿下帶著五百歲的小公主一起去。

“這花名曰彼岸花,有人說紅色彼岸花開,象征著無盡的愛情,它長在忘川河畔,生於黃泉路邊,牽引亡魂轉世投胎,也有人叫它地獄之花,如今,彼岸花突然盛放,不知是是福是禍啊。”孟婆站在奈何橋頭的望鄉臺,一邊送著湯,一邊說話,聲音蒼老低沈而又沙啞,那帶著粗粗喘息聲的聲音就像是脖子裏發出來的。

原本哭哭鬧鬧的鬼魂,喝下那一碗湯,就會安靜地跟著鬼差,步入自己的輪回。

孟婆像是給他們說話,又好像是自言自語,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,只顧著給來往鬼魂送湯“來……來……來,都喝吧,喝了好投胎,喝了好上路……”

“他們喝的什麽?好喝嗎?”

“那是孟婆湯,可以叫人忘記一切,轉世投胎。”

“那我一定不要喝。”

“小傻瓜,你是六界至尊的神,你是不會死的。”

時光荏苒,對於凡間人界,千年時光,已經滄海桑田,輪回更替,舍不舍得的都要經歷生老病死,前世種種牽掛,奈何抵不過一碗湯,再入輪回,誰會記得誰,三生石上的故事,一個個被傳揚場,又慢慢的一個個被遺忘。上面的鐫刻的故事,最終有幾人記得。

神界第三大喜,第三喜,也不知道算不算喜事,粉雕玉琢的小公主,小時候惹人喜愛,長大了就人神見神怕,仙見仙躲,成了神仙兩界,天上的霸王。

“天尊息怒,千鈺一定好好管教璇櫻,叫她不敢再拿天尊的道經玩耍。”千鈺苦惱,這已經是道德天尊第幾次來告狀了,啟稟天帝,公主將老臣的道經給燒了。道德天尊哭訴。

又幾日,青鳥再來。天帝不在,殿下啊,公主將我的羽毛扯下了幾根,還這麽見人?看著青鳥禿掉的後背,心中悲痛,這璇櫻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。千鈺忙道歉安撫幾句,打發回去。

又不消幾日,道德天尊再來“殿下,公主將我們道經都餵魚了。”這道德天尊還沒有送回去,西天羅漢來了。

“殿下,前幾日小公主去我西天佛祖處玩耍,今日我等盤點藏經閣,發現佛祖舍利子不見了,不知公主可曾看見?”

千鈺心裏已經冒火了,但是依舊保持著如和煦春風一樣的笑容。“是,尊者請稍等,千鈺就去叫璇櫻過來。”

落櫻殿裏沒有人,只有幾個打掃的宮娥。“見過殿下。”宮娥放下手裏的工具,齊齊聚過來,盈盈下拜。

“公主呢?”千鈺臉上還是保持著笑容,但是語氣中確是滿滿的怒火,佛祖的舍利子都敢拿?這什麽拿,是偷啊,真的是丟進了神族顏面,仗著帝父母後的疼愛,無法無天了。

“公主出去了。”宮娥小聲說。

千鈺手揚起,手上金瓜微微閃動,屋裏的東西都掃了一邊,最後,一只金魚隨著金光飛起,魚肚子裏隱隱約約有一個東西發出更加耀眼的金光。千鈺手指微微一動,魚嘴裏吐出三顆舍利子。

什麽都餵魚,這佛祖的舍利子也是這魚能吃的?這魚也是命大了,吞下這佛家至寶還能活著,三顆舍利子收入手中,衣袖一揮,怒氣沖沖地出去。

“煩請尊者代我向佛祖道歉,改日一定親自帶著璇櫻給佛祖謝罪。”千鈺恭恭敬敬給那西天羅漢道歉。羅漢拿著舍利子,宣了一聲佛號,騰雲而去。

千鈺終於輸了一口氣。一轉身那西天羅漢去而覆返“觀音大士的金魚也不見了一條,那魚是否?”那羅漢不好意思,千鈺跟是不好意思。趕緊又去落櫻殿。難怪那金魚食了舍利子而沒事,原來就佛家的魚。不過那金魚得了舍利子的福蔭,又回去聽了幾日觀音大士講經,就成精下界作亂了,還勞煩了觀音大士去凡界走了一遭,不過那是千萬年以後的後話了。

“月老爺爺,你怎麽不給自己牽一個姻緣呢?一個人住在天緣宮多無聊。”粉色的紗裙輕輕飄飄,襯托的冰肌玉骨的小人兒更加可愛動人,璇櫻手托著下巴,坐在桌子上,晃蕩著雙腿,手裏端著一盤葡萄,吃得很開心。

退去了小時候的圓臉,這時候的璇櫻已經是出落的亭亭玉立,輕眉淺笑,天姿動人也不失去機靈可愛。

月老看著姻緣簿,看看哪家公子跟哪家姑娘又要牽紅線了。都按照姻緣簿上的一一給他們牽線。聽著璇櫻的玩笑,月老笑了,一笑,臉上的皺紋更深了,長到嘴邊的白眉也跟著顫抖。“老人家了,早就看破紅塵,不戀塵緣了。”

“月老爺爺,那為什麽姻緣簿上沒有帝父跟母後的名字,也沒有皇兄皇兄的還有我的?”璇櫻將姻緣簿前前後後翻了一個便。都沒有找到,她想看看自己的姻緣是什麽呢?

“神族的人,姻緣是姻緣簿管不了的,神界本就是六界主宰,你們的命運不需要安排。”月老說著,也懶得去看姻緣簿,就問說“璇櫻,下一對有情人是誰跟誰啊?”

璇櫻在想著為什麽神仙界的只能是高高在上呢,她聽過赤腳大仙講著下界的事情,下界比神界好玩很多啊,有滋有色,但是帝父跟母後還有皇兄皇兄都明令禁止,不許到人間去。實在不敢挑戰他們的底線,平時打打鬧鬧的還可以,但是這麽嚴重的事情,始終還是不敢。

“下一對啊,是……白蘇子跟紫蘇。”璇櫻還在想著赤腳大仙說的下界的事情,心裏無限羨慕,看姻緣簿也就是隨便看了一眼。這會兒拿起來仔細一看,白蘇子跟紫蘇這一世兩個人都是沒有姻緣的,被自己給看錯了。怎麽辦?璇櫻心裏慌了。

“月老爺爺,如果,我說如果,姻緣線牽錯了會如何?”璇櫻試探著問。月老也沒有在意,就說“這姻緣線要是錯了的話,這姻緣就不得善終,一世淒苦,可就苦了人家了。”

璇櫻一聽,嚇得從桌子上跳下來,嘴裏的葡萄也掉在地上,滴溜溜滾遠了,姻緣不得善終,一世淒苦?那怎麽辦?

“這姻緣線能拆嗎?”璇櫻問,月老只當做是她好奇隨便問問的。

“這姻緣線牽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,所謂千裏姻緣一線牽,縱使斷開,這一世的羈絆也是早已成了。”月老說。

“月老爺爺,璇櫻告辭了,改日再來拜訪你。”璇櫻難得這麽懂禮貌,月老也習慣了她說來就來,說走就走,並沒有在意。跟她道別,專心牽著自己的姻緣線。

再好的姻緣線,也趕不上孟婆一碗湯,其實一世苦,一世甜,到頭都是一場空。月老看姻緣簿都有些吃力了,這是什麽名字呢?哦?叫王大力啊,他的姻緣……四十歲才有,女方溫柔大方的姑娘了,還不錯了。

璇櫻一路心神不定地跑回落櫻殿,進門就撞上一堵肉墻。額頭好疼,璇櫻小臉都皺成一團了,揉著額頭,哪個不長眼的,擋路了。才擡頭,就趕緊縮著脖子,輕輕地,慢慢地,轉身,準備跑。

“你跑吧,去母後那兒還是帝父那兒?還是要去月老那裏?”千鈺不悅地聲音響起了。璇櫻揪著耳朵,笑臉皺了又皺,一臉委屈,撒嬌地看著千鈺。“皇兄……”軟糯糯地聲音,千鈺才不吃她這套。

“哼!別給我來這套。”面對外人的時候總是拿溫柔和煦的笑臉,一面對自己的時候就是這麽嚴肅這麽兇。璇櫻規規矩矩站著,心裏忍不住嘀咕。

突然,璇櫻噗通一聲跪下,抱著千鈺的大腿,可謂是聲淚俱下“對不起,對不起,皇兄,對不起,我不敢拿道德天尊的經書,也不敢拔青鳥的毛了。”

“還有你呢?你居然連佛祖跟觀音大士的東西都敢偷?”千鈺使勁推開她,不能心疼,不能心軟,不然她只會無法無天。

“我錯了,不敢了,我就是看著好玩,過幾天就還回去嘛。”璇櫻癟著嘴說。她可不想在討論這個問題,畢竟剛剛創了更大的禍事了。“皇兄……”直接站起來,抱著千鈺的胳膊晃啊,撒嬌的說。

千鈺有一種不好地預感“說吧,又犯了什麽錯?”

“皇兄,我想……我想去人間……”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千鈺,千鈺半天沒說話,她就一直眨呀眨。

“來人,公主禁足一個月!”說完,一甩衣袖,人就走遠了。

禁足!璇櫻完全懵了,“千鈺,你這個壞人……”璇櫻跳起來要追著千鈺去,被天兵天將堵住了。

千鈺悠悠回他一句“我是神,不是人。”

璇櫻氣結,不行,一定要下界去拆開他們……不讓他們這一時苦楚都是自己的罪過了。一個月啊,一個月,那人間都過去多久了?不行,一定要盡快想辦法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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